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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壬申五月十八日[1872년(고종 9) 5월 18일]: 역적가족의 연좌금지 논란
領議政金·右議政洪·判義禁趙秉昌·知義禁姜㳣·李建弼·同義禁李鶴榮, 請對入侍時, 上曰, “卿等, 因何事請對乎?”
領相曰, “以潤根支屬應坐之律, 特置傅生之典, 大聖人好生之德, 不勝欽仰萬萬. 而此賊已施極律, 則今此處分, 大非刑政所在, 臣等不得不相率請對, 冀降反汗之音矣.”
右相曰, “有此處分以後, 臣等課日陳箚, 尙未蒙兪音, 竊不勝抑鬱之忱, 而以文字冒控, 終不若面陳前席, 故謹此相率登筵矣.”
秉昌曰, “今此處分, 雖出於大聖人好生之德, 而臣等課日瀆擾, 猶不知止者, 誠以凶逆緣坐, 法意至嚴, 專欲重其律而懲其後者也. 至於知與不知, 聞與不聞, 有不暇論, 則豈容一毫低昂於其間哉. 若開此路, 亂臣賊子, 將無所知懼, 而日後之弊, 有難勝言者矣, 可不念哉. 伏願深加省察, 亟下反汗之音焉.”
上曰, “今番事, 予亦有斟量而然. 此不過言辭, 凶悖之罪, 豈無淺深之別乎.”
領相曰, “今此用律, 苟可以一分惟輕, 臣等豈敢不奉承聖意. 以亘古所無之凶逆, 有此寬典, 係是失刑之大者, 故如是爭執矣.”
右相曰, “此賊旣用極律, 則其若父若子, 亦自知其必死, 則今日處分, 實出意慮之外也. 大命攸關, 非不哀矜, 而其於王法所在, 果無以容貸矣.”
上曰, “予旣以好生之意, 有所判付, 則今何可還寢乎. 其與稱兵召亂, 此必有輕重之別矣.”
領相曰, “此與稱兵召亂, 輕重有別, 雖承下敎, 毋論稱兵與凶犯, 旣施極律, 則其所應坐一也, 此豈有輕重淺深之別乎.”
右相曰, “罪疑惟輕, 是謂好生, 有罪而倖逭, 係是失刑之大者. 刑一人〈而〉懼千萬人, 戒一事而遏千萬事, 此乃生道殺人也. 今若以應坐之律, 有所低昂, 自昔設法以來, 我祖宗所未有之事, 豈可今日遽然議到乎.”
㳣曰, “旣是大逆不道, 則更有何大小之可言. 而至若稱兵召亂之用極律者, 兄弟妻妾緣坐之當爲奴婢者, 亦皆殺之矣.”
上曰, “列聖朝, 若有如此之事, 亦豈無斟酌處分之事乎.”
領相曰, “有國成憲, 不得不遵, 而後來若有不逞之徒, 引今日之事, 敢或低昂, 豈非大可憂懼也哉.”
右相曰, “天下之事變無窮, 今若以此刑政, 一或低昂, 後來意外之慮, 有不容勝言者矣.”
上曰, “寧有是事, 若或慮至於此, 必揭板於金吾, 以爲後式也.”
領相曰, “來後事有未可知, 而雖有此擧, 亦難保其必無是弊矣.”
右相曰, “若於今日, 毁劃金石之典, 設或有揭板, 安知不後來亦爲今日毁劃乎.”
上曰, “豈有毁劃之理乎.”
領相曰, “毁劃者, 非謂他也. 右相之意, 或慮後來之不遵成式而然矣.”
上曰, “許積, 以逆堅之父, 得之無坐乎.”
領相曰, “其時許積自服之辭曰, ‘歷事三朝, 國恩罔極, 有子逆堅, 萬死無惜.’云, 而以其大官也. 故不爲處絞, 而賜死矣.”
右相曰, “以許積之歷事三朝, 位至大官, 而猶不免賜死, 況似此蟣蝨之賤, 尤可倖逭乎. 殿下於一政一令, 動法祖宗, 率由舊章, 至於今日, 有此意外之處分, 所以輿情轉菀矣.”
上曰, “東朝尙未進水剌, 予當入去侍食, 卿等退去也.”
領相曰, “下情雖甚惶憫, 旣借方寸之地, 不得請則不敢退矣.”
右相曰, “雖有此退去之命, 尙未蒙兪音, 則其在事體道理, 決不敢奉承矣.”
秉昌曰, “一下兪音, 臣等卽當退去矣.”
上曰, “日已晩矣, 東朝待予, 進水剌矣. 卿等, 其在保護之道, 豈可不意此而如是爭執. 似非穩當矣.”
領相曰, “臣等今旣登對, 縷縷陳達, 而未承兪音, 又因退去之命, 而遽然退去, 則其在諫諍之道, 不成事體, 若以此書諸史冊, 則後人以爲, 今日朝廷, 果何如也.”
右相曰, “雖以退去, 屢伏承聖敎, 微忱未格, 尙靳兪音. 臣等所以憂菀轉深者, 刑政若一壞, 則後來無窮之慮, 將靡所不至矣.”
秉昌曰, “臣等今日之言, 豈可已而不已者哉. 連事瀆擾之餘, 獲此方寸之地, 則豈可不得請而退去乎. 雖被方命之誅, 決不可退矣.”
㳣曰, “法者, 一定而不易者也. 劇逆緣坐之處絞, 自是不易之法, 則今何可變改舊章而屈法以生之乎. 唐虞好生之德, 洽于民心, 亦謂其罪疑惟輕之類也, 非可殺而不殺也.”
上曰, “此猶餘事也. 日將至夕, 而東朝尙未進水剌, 予亦不進食, 豈可相持乎. 大臣就座也.”
領相·右相, 仍俯伏不退.
上連三次下敎曰, “大臣就座.”
右相曰, “臣等之職, 卽贊襄與匡救, 而誠淺辭拙, 尙未克格回天聽, 此臣等之罪也.”
領相曰, “聖敎若是嚴重, 臣等雖不敢不退, 衷情攸激, 轉益抑菀. 謹當退, 而賓啓雖至庭請, 期承允從之音矣.”
上曰, “酬應甚是煩惱, 又何至賓啓·庭請之擧乎.”
領相曰, “此非但擧國大同之情, 亦是刑政不易之典, 則賓啓·庭請, 何可已乎.”
右相曰, “臣等雖不敢不承命退去, 至於賓啓·庭請, 又若奉有聖敎, 未克殫誠格感, 則其於事體義分, 當如何哉.”
上命, 史官就座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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